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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院学子汤涵荣获 “我最难忘的银幕共产党员形象”陕西大学生影评征文大赛优秀奖

发布日期:2022-06-12 16:18:47      作者:系统管理员     分享到:

南湖举帜启航船,岁月峥嵘愈百年。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由陕西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陕西省电影家协会、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承办的“我最难忘的银幕共产党员形象”陕西大学生影评征文大赛受到省内各高校高度重视。对此,文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学生积极投身创作影评作品。最终,李敏、史天钊、汤涵三位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学生,在影评工作室袁晚晴、李静及宋雅雯三位老师的精心指导下获得优秀奖。

  同学们取得的优异成绩离不开指导老师们的悉心引导,本次获奖学生的作品紧扣大赛主旨,从独特的视角剖析鉴赏主旋律电影,在作品中可以看到戏剧影视专业学生对影评写作的热情和思辨能力。

以情动人,花开不败 ——浅析影片《小花》中女性的情感和力量

作者:2019级戏剧影视文学二班

汤涵

摘要:影片《小花》作为一部成熟的革命历史题材影片,它的创作和拍摄“从内容到形式的探索都带有一定的‘叛逆’性质”,在人物的刻画上也别出心裁,表达出了一种昂扬向上的革命主义精神。小花天真无邪、翠姑善良果敢,桐柏山上开出美丽的并蒂莲,一颦一笑吐芳华。本文意从女性视角出发,深刻剖析影片《小花》中人物角色的发展轨迹和成长脉络,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引发对于女性独立精神、女性主体意识的探讨和思考。

关键词:《小花》;革命女性形象;情感力量

影片《小花》是由张铮、黄健中两位导演执导的一部“新时期”的中国电影,它取材于小说《桐柏英雄》,讲述的是赵永生三兄妹在桐柏山的兄妹情谊和革命故事。副导演黄健中对此这样说道:“小说《桐柏英雄》是通过人民解放战争中一个连队开辟桐柏新区的战斗生活,热情地歌颂毛主席军事路线的伟大胜利。”除了对唐国强饰演的哥哥赵永生进行刻画,影片对于赵小花与何翠姑的人物塑造格外地可圈可点,展现了在战争中革命女性的担当和力量,也彰显了中国共产党的伟大领导精神。另外,影片也在内容和形式上做出了改革和创新,在叙事、蒙太奇等方面都有独到的巧思,比如采用非线性、意识流的思维进行叙事安排,以及相似两个镜头的巧妙衔接,表现的是过去和现在的时空转换,以此作为推动人物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的动力,也能展现人物细腻的情感。

《小花》在叙事上侧重以情动人,以“情”为中心向外辐射:兄妹、姐妹血浓于水之情、父女、母女舐犊情深之情、革命同志并肩作战之情、军民欢乐鱼水之情。其中小花和翠姑两个角色,不仅成为影片中情感连接的枢纽,而且为中国电影银幕上的人物画廊增添了两个别样丰满的革命女性形象。在影片中,翠姑坚定自己的革命理想,最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哥哥;小花也在革命道路上不断探索,最终成为了一名像她哥哥一样的革命战士。我们不难发现,两位女性角色的成长过程就是女性主体意识不断觉醒的过程。

一、女性视角:冲破传统的观念革新

在古代的中国传统社会中,三从四德的伦理道德观念把女性束缚在了男性的绝对权威之下,女子被倡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目不识丁、相夫教子”的行为规范;虽然当代中国社会早已进入到现代文化空间,但这种常规的、以男性为主导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在艺术创作中也普遍存在男权为中心的惯性视点。大多数的电影以男性视角为出发点,例如在选择女演员时,主要考虑的是迎合大众的审美标准,女性承接的是男性凝视的目光。“的确,选择一个合适的女演员不仅要根据她的外表,还要根据她的内在品质和特征,经过反复和成功的使用后,可以对大众口味及大多数男性的审美标准产生积极的影响,这完全是无意识的,但会有持久的影响[],”导演组有意识地选择演员,观众无意识地被动接受。上世纪70年代末期的中国正处于政治上拨乱反正、思想上逐步放开、文化上寻求反思的新时期,从《小花》中女演员的选择也可以看到这种反思和变化。当时二十多岁的刘晓庆,眉目中自带着英气和刚毅,一个展现革命女英雄气概的游击队长形象跃然银幕之上,是“十七年”时期电影中革命女性形象的延续;而十八岁的陈冲初出茅庐,眼睛中的青涩和倔强不需要额外的矫饰就能把小花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表演出来,她饰演的赵小花与刘晓庆的角色互为表里,共同形塑了革命女性勇敢坚毅、情感丰沛、有血有肉的丰满形象。这样昂扬的姿态也正符合新时期的普罗大众对于破除银幕上女性角色刻板化的心理期待。

早在十八世纪末期,奥兰普德古热就为了女性权利发表了《女权宣言》:“妇女天生就是自由人,和男人有平等的权利”,而在二十世纪中叶的中国,这样的言论也同样适用,女性独立意识和当时的民族革命有机结合起来,女性和男性一样,对于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是坚定而又执着的,譬如《秋瑾》,譬如《刘胡兰》,又譬如《党的女儿》。在绝大多数影片中,女性的力量和贡献虽有呈现,但在中国传统男子为天这样一个语境下,女性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意义并没有体现出来,而是通过向男性靠拢来实现个人价值。比如十七年电影《战火中的青春》,身为女性的高山为了实现自己的革命理想,选择在部队里女扮男装,像是解放战争中的“木兰从军记”。主旋律电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将男性作为银幕英雄的主角来呈现的。而在影片《小花》中,通过对三兄妹的人物形象塑造,突出的是男女同志舍己为人的情感和甘于奉献的精神,其中女性视角的选择更能体现人物内在的强大力量。主创们并不拘泥于平白直述女性的光辉形象,而是以党的原则指示作为创作上的基本纲领、打破了观众对于角色的心理预期,展现了中国共产党战士的多维力量。中国共产党对于男女同志都是一视同仁的,在这个原则基础上,翠姑可以扛着担架送哥哥到医护大本营疗伤,不惜膝盖都磨破了皮、跪出了血,这里的翠姑有着男儿般的血性;中国共产党对于一般俘虏官兵的安置,照中央指示原则上,均是采取收留教育的做法,影片中赵永生对于在逃俘虏的态度和做法就是基于此之上的。他抱着哭闹的孩子忙碌于灶房给孩子煮粥充饥,虽然忙手忙脚,但是他的行动和话语却感动了藏匿在房梁之上的反动分子进而从良,这里的赵永生又有着女性的温和与明理。这是革命主题赋予人物角色的一种责任与担当,是主旨下的私人语境,这也是影片《小花》的特色所在,也是对于传统上的一种创新。

二、女性情感:“寻找”母题下的身份同构

简单来说,影片《小花》讲述的是一个“妹妹找哥哥”的故事。赵小花主动寻找赵永生,翠姑则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才得知自己的革命伙伴竟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她们对于兄长的情感依存是各不相同的,但又殊途同归,两者都完成了对伦理亲情和革命情谊的同构。

“小花”这个形象,是周医生的亲生女儿赵小花,也是英勇的游击队长何翠姑,是一体两面的。对于小花而言,寻找哥哥赵永生是亲情的难以割舍,也是对于个人信仰的逐渐坚定过程。小花被迫与亲生父母分离十八年、养父母又被国民党势力杀害,她唯一的情感依托对象就是一直陪伴自己的哥哥赵永生。在影片中,小花对于父母的情感皈依转化成了对于兄长的依恋之情。影片开场她就在河边张望寻找自己的哥哥,甚至对两人童年的经历进行了一些回忆,夹杂着女性强烈的主观色彩,多次的闪回将过去和现实进行鲜明的对照。还有她做的那一场梦,梦“完全是有意义的精神现象。实际上,是一种愿望的达成[],”小花历经困难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但她梦里都是爹娘被残害的场景,刻骨的恨意让她几乎手刃仇人,但是她也因为意识形态的问题与赵永生有了矛盾。在这里两人不仅是兄妹,在一定意义上来讲还是无产阶级统一立场的战友和同志。小花最终以革命大局为重,得到了成长。

至于翠姑,她是“小花”的另一面,如果说小花是寻找“信仰”的逐渐坚定,那么翠姑则是在进一步践行她自己的革命信仰,她的信仰坚定过程在影片中是通过救赵永生、和敌人抗争来实现的。另外,她虽然是赵永生的亲生妹妹,但是在两人相认前,他们的关系还是纯粹的革命同志,最后的兄妹情感喷薄则是通过两人相处时的点滴汇聚作为依托。此时的亲情关系和战友关系是一种交汇的状态、达到了身份同构的目的。全片的华彩片段是翠姑跪着、一步一步将重伤昏迷的赵永生抬到了救治的地方,这里是通过丰富的视听语言来对翠姑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进行了渲染:在躲避敌人不得不穿梭树林时的特写镜头表现出了翠姑的焦灼之感,接着是一个长达十秒的摇镜头,观众从翠姑的主观视角中看到了山之高、路之险。当养父提醒她为了伤员不能走上去时,翠姑毅然地跪了下去,决定跪着将伤员送上去。此时全片的一个小高潮来临,《绒花》这首美妙的歌曲也随之响起。“在影片中,为了真实地反映时代的社会风貌,可运用这些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声音[],”伴随着李谷一悠扬宽阔的声线,“铮铮硬骨绽花开,漓漓鲜血染红它,”声音的时代感振聋发聩,使观众完全沉浸在当时的氛围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时代给予人的使命感,一位富有牺牲精神的女性革命者的形象被树立起来、形象可感。紧接着又通过一个摇镜头对崇山峻岭进行环绕,制造出日光的眩晕感,再推进至翠姑汗涔涔的脸部特写,此时翠姑的形象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最后她意识到赵永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原本可能应该有的陌生感被革命友谊消解。至此,影片通过“寻兄”这一戏剧性目标的实现,把亲情关系和同志关系合二为一,完成了伦理亲情和革命情谊的同构。

三、女性弧光:大时代下的坚韧力量

除了“妹妹找哥哥”这一条简单的故事线,影片中小花的成长轨迹、应有的变化和成长过程也是值得探究的。根据巴甫洛夫高级神经活动类型学说,小花是属于典型的“胆汁质”人格:情感强烈、脾气急躁、情感具有外倾性。面对仇人时,在阶级立场和杀害双亲的双重仇恨下,小花差点犯了错误。所幸在哥哥和翠姑的开导下,她也渐渐地有了大局观,开始学会把个人的恩怨放在了革命大局之下。在影片的最后,小花接过了哥哥递过来的枪,成为了一名年轻的女战士,开始在革命道路上坚定地迈出了第一步。翠姑更是为革命的胜利献出了热血和生命。影片中的“母亲”形象,除了代表中国底层劳动妇女的赵妈妈,还有被迫将亲生孩子送走的周医生。不论是赵妈妈还是周医生,她们都是在大时代下被命运裹挟的小人物,赵妈妈为了保护自己的一双儿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周医生为了革命任务和国家大义不得已送走了自己的女儿。母性之爱是人类共通的情感,她们的牺牲和奉献因此具备了超越个人情感的崇高性,让观众在心理上获得审美意义上的升华。

演员出身的导演张铮,本身也是一位令人敬重的革命女性。她在20世纪60年代已经开始独立执导电影,但是在新时期到来时,她没有因循守旧,而是率先从电影的视听语言、叙事方式上进行大胆尝试,给彼时的中国电影带来了新气象。《小花》的出现让观众耳目一新,钟惦棐老先生在看过影片后说:“我看不如片名就叫《小花》吧,希望它是报晓中国电影春天的一朵‘小花’。”《小花》不仅获得了1980年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最佳女演员等奖项,还得到了邓小平同志的表扬。张铮这位女导演在她喜欢并擅长的领域中发光发热,迸发出了像绒花般坚韧的力量。

诚然,《小花》是导演张铮一次勇敢的尝试,她以女性独有的视角来对人物进行细腻的刻画,通过小花、翠姑的人物弧度和成长轨迹来展现女性特有的情感和力量,不管是影片故事发生的20世纪30年代,还是影片上映时的70年代末期,亦或是21世纪的今天,小花和翠姑的故事都是动人的。有情感的作品对于影片的主旨往往也具有指向性,它不仅体现了人物品格上的真、善、美,还告诉我们,前辈们传承下来的革命精神应该与时代精神相结合,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仍需进一步脚踏实地的努力。 

][]弗里茨·希普勒:《电影研究》[M].柏林:海塞出版社,1942102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赖其万,符传孝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55

 许南明、富澜、崔君衍.《电影艺术词典》(修订版)[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8392

参考文献 

[1].张锐朋.《小花》的导演张铮[J].电影评介,1980,(07):30.

[2].曹岩.战火之“花”永不败--军事题材电影《小花》评析[J].电影评介,2017,(13):30-33.

作者:2019级戏剧影视文学二班

汤涵